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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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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孫氏聞言出來打圓場:“瞧老二這麽大的氣性,阿鳶是我叫來的,郡主也是同意了的,還沒怎麽著呢,倒想給我趕走了,我可不答應。”

顏韶桉臉色霎時紅一陣白一陣。

一屋子人的視線落在了顏韶桉身上,沈氏不滿嘟囔:“一個罪臣之女怎配過來,上梁不正,下梁歪,小心帶壞了府上風氣。”她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叫一屋子親眷聽了個明白。

郡主聞言徹底聽不下去了,這二房不靠譜也是出了名的,她用拐杖敲了敲地板,語含威嚴:“住口,老二媳婦,我這便要說你一句不對了,禍不及子女這話你難道未聽過?鳶娘一年到頭在京中待著,給你府操持庶物,到頭來你便這般刻薄。”

郡主話說的尖銳,給沈氏落了個沒臉,當著眾多子女的面子,顏二老爺也訕訕的不敢說話。

顏韶桉憋屈異常,薄唇囁喏著說不出話來,猶似一口氣哽在胸口,不上不下的,他是沒想到孟禾鳶都落到這般境地了,東府的人仍舊待她如初。

六姑娘顏韻華起身同孫氏拉著孟禾鳶繞開了西府的人,坐到了郡主身旁,顏韻華正在議親,人情世故皆到了特別明晰的時候,都是做女子的,也心疼孟禾鳶的不易,若她將來嫁個這樣的婆家,怕是要慪死。

“許久未見嫂嫂,上次嫂嫂教我做的香囊甚是好看,你都不知我帶出去多有面子。”顏韶華岑氏他們圍在孟禾鳶身旁,她一時叫慣了嫂嫂,沒有改過來,孟禾鳶也未出言提醒,叫對面的梅臻兒嫉妒的咬牙切齒。

憑什麽,憑什麽孟禾鳶都落魄到這種境地了,他們對她還是這樣恭維,而自己腹中懷的是顏府的長子,東西二府的孫字輩的長子。

她今日前來為的就是心懷期待的為著腹中的孩兒討個吉利,若是得郡主青眼,那她的孩兒定是金尊玉貴,天之驕子。

誰料郡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,敷衍的說了幾句話便差人象征性的送了一對兒虎頭鞋,而後再沒看過一眼,比不得魏老太太那眉開眼笑的模樣。

嗤,到底不是親生的,難怪如此瞧不上。

顏韻華瞧著他二哥哥這般的做派暗自搖了搖頭,大好的團圓日子,把妾室帶到祖母面前,顏府的規矩是一點兒都未守,妻妾亂了套,叫外人瞧見沒得說一句家風不正。

索性是二房,祖母也懶得說什麽,自個兒願意過那汙糟日子就別出門來把臉貼上來。

孟禾鳶瞧著周圍一遭人,心生感動。

“好了,團圓的日子就別說些不高興的話了,過完年,華姐兒就該議親了,老三媳婦,可有可心的人家?你放心,華姐兒是在我跟前看著長大的,成婚時嫁妝我也是要添的厚厚的。”郡主轉移了話題。

孫氏一聽這話自然是喜上眉梢:“瞧您說的,這人啊,是考慮了一家,沛國公家的嫡次子,性情謙和,外貌也出挑,我娘家二嬸同沛國公夫人有些交情,年後有個馬球會,邀了我和華姐兒去。”

郡主淡笑著點點頭:“那個孩子我是知道的,家中長兄襲承爵位,嫡次子身上膽子輕些,只是沛國公府人丁覆雜,華兒還是要穩重些。”

顏韻華面色緋紅:“祖母,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呢。”

屋內眾人頓時轟笑。

沈氏聽著煩躁的很,一比較她家晚兒分明是長姑娘,便只能嫁給一個窮進士家,當不得貴婦少奶奶,就連出嫁,別說什麽厚厚的嫁妝,郡主就是差人送來一副對鐲,寒酸的緊,氣得她好幾天沒睡著。

顏韶桉捏著茶盞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抿,視線始終未錯的、暗自瞧著孟禾鳶,孟禾鳶感知到了尖銳的視線,只是不卑不亢的回視。

待到午時,傳了飯來,女使端著熱酒上來,冬日裏吃熱酒暖身子是郡主的習慣,熱酒醇香四溢,下肚後席卷了四肢百骸,叫四肢都活絡了起來。

岑氏挺著肚子,眼饞的緊,卻被顏韶簡給攔著了。

梅臻兒瞧著眼睛都紅了,她都打聽到了,大夫說岑氏那胎像是女胎,比不得她腹中的孩兒尊貴。

“四少奶奶這肚子,瞧著倒像是女胎。”梅臻兒有意無意道,“其實若是能給府上添個曾長孫,郡主想必也是極歡喜的。”

正給岑氏夾菜的顏韶簡聞言冷下了臉色:“是男是女又如何,顏府可不是尋常小門戶的人家,嫡庶男女看的這般重要,越是閨女才越得如珠似寶的疼著,若是小子,那便扔出去跌打幾年。”

梅臻兒笑意險些碎裂開來,被嗆了幾聲後浮在嗓子眼的話給憋了回去,郡主握著筷子:“說的有理,刻薄姑娘,那是小門小戶的做派。”

沈氏這番也被梅氏的話說的有些不悅,她自個兒的姑娘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。

郡主覆而同旁邊的女使說:“筠哥兒怎的還未回來,快去著人催上一催,今兒個小年夜,衙署便忙成這般。”

正說著呢,一道低醇帶著些笑意的嗓音插了進來:“叫祖母念叨了,我這便回來了不是。”

顏韶筠身上官服還未脫去,秾麗而莊重的緋色襯得他面龐驚心動魄的俊美,風雪落在了他的眉梢眼角,身披玄色大氅,快步進了門走到了郡主身旁。

孟禾鳶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滯,神思便再也無法聚集起來。

顏韶筠目不斜視,矮身坐在了郡主旁邊,郡主嗔道:“還知道回來,衙署少了你便轉不動了不成?”,倒不是郡主發牢騷,顏韶筠的父親顏閣老今日都未在內閣處理政務,只因過年休沐十五日。

“祖母說的是,只是孫兒繞路去了一趟遇仙樓專門買了祖母愛吃的碧糯藕,不是這個時節的,孫兒特意求了遇仙樓的廚子。”顏韶筠溫和的話語很好的叫郡主眉開眼笑了。

顏大老爺也笑了:“韶筠果然是極有孝心的。”,顏伯庸威嚴甚重,吃飯時才現的身,他一出現,沈氏都宛如鵪鶉似的不敢作聲。

發妻走後他便再也未娶,醉心於朝堂之事,郡主勸說無果後便把重心和寄托放在了老三身上,索性三爺爭氣,叫她享了子孫滿堂的福。

碧糯藕取粉藕制作,甜而不膩,中間夾著一層糯米,撒上芝麻,香甜可口。

顏韶筠落座後便同郡主低語,視線半分未分到別處,孟禾鳶暗自松了口氣,二人也有幾日沒見了,顏韶筠政務繁忙,好歹是給了她幾日喘氣兒的時候。

飯桌上,她有意無意的不擡頭,滿是尷尬和無所適從,偏生越是心不在焉,越容易弄出動靜,在長袖拂過時,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盅,熱酒潑撒在了她的衣裙上,幸而放置了不少時候,並不燙,只是衣裙附著在身上,總歸是有些不適的。

察覺到飯桌上的視線遞了過來,孟禾鳶臉色漲紅,手足無措的想去摸帕子,卻發覺今日並未帶帕子出來。

顏韶筠自然也察覺到了對面的動靜,他眸色淡淡,視線虛虛的掃了一瞬便挪開了。

旁邊的岑氏解了她的急,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身:“不若去換身衣裳罷,天兒冷,出去一吹風跟放了冰似的。”

孫氏和郡主也附和著,叫她趕緊去。

孟禾鳶匆匆頷首便跟著女使進了後頭的廂房,裙擺上一片酒味兒,行動間剮蹭著長腿,絲絲冷意附著在身上。

“奶奶且先等等,奴婢去給奶奶找衣裳來。”女使福了身便下去了。

孟禾鳶隨意嗯了一聲,此處廂房是平日東府用來招待客人之地,屋內雖未燃火盆,卻燒著地龍,在同鳶堂時顏韶桉熱性大,冬日裏素不喜燒地龍,只道暖熱適宜便好,還說屋內太過溫暖容易使人乏累。

她便未曾燒過地龍。

屋內地龍燒的暖洋洋的,酒意便愈發濃郁起來,這酒是好酒,醇香四溢,光是聞著便要醉了,孟禾鳶糾結一瞬還是決定把褻褲脫了去,酒水浸到褻褲中,黏著她的腿很不舒服。

反正有裙擺擋著,不會怎麽樣。

思及此,她便去了屏風後,褪去了羅襪和繡鞋,赤足站在了地毯上,白皙的腳趾圓潤如珠,指節泛著淡淡的粉意,從她的腳掌至小腿,並無被遮擋。

顏韶筠進來時便瞧見了這一副場景,窈窕婀娜的身影掩藏在屏風後,屋內傳來悉悉索索脫衣的聲音,腳腕纖細,流暢的往上蜿蜒,透過那一小處風景,可堪玉骨冰肌。

人影彎腰時,腰身凹出美好弧度,起伏處叫顏韶筠不由想起了她的後背處有兩處小小的渦旋,摁下去,二人俱是身形輕顫,是一處極好敏感之地。

脫下去的褻褲孟禾鳶搭在了一旁,現下腿上空蕩蕩的,她趿拉上鞋履,不自在的整理著裙擺,雖說那一處濕涼冷意消失了,但孟禾鳶不自覺的浮上了些恥意。

驀然間,一陣腳步由遠及近,她以為是來送衣裳的女使,便隨口道:“把衣裳搭在屏風就好。”

外頭沒人答話,孟禾鳶等了一會兒也沒見衣裳,便心生奇怪,想探頭去瞧。

卻不想,一雙大掌從後頭伸了出來,握上了她的腰身,指節摩挲著摁上了她後腰的敏感之處,雖說隔著衣裳,但酥麻顫意當即便洶湧席卷了上來。

孟禾鳶腿一軟,跌在了他的懷中。

唇間不自覺洩出一聲輕吟,隨即她驚慌的回過神兒來,冷汗覆蓋了渾身,忐忑的捂著嘴,生怕羞恥之音叫來往的婢子聽到。

她驚駭的看向了來人,高大的男子眸色沈沈的圍在她身後,清矜端方,俊朗出塵。

他、他怎麽敢,孟禾鳶腦袋空白了一瞬,外頭顏府的所有親眷都在,顏韶筠便敢這般光明正大的潛入屋內,她的心跳幾乎停止,一瞬間她連死法都想好了。

在她楞神間,她的百疊裙被解開了衣帶。

孟禾鳶回過神惱怒的拍掉了他的手,壓低了聲音:“你瘋了?”

顏韶筠神色未變:“怕了?”

她難以理解他的處變不驚,怒極反笑剛要出言,便被掐著腰抱上了桌。

她竭力鎮定勸道:“你冷靜些,郡主還在外頭等著,若是叫外人瞧見了,我與你定是要死一個了。”

只是她的好言相勸並未換來顏韶筠的動作停止,她驚慌害怕間只得被動承受,祈盼著這搭錯筋的廝動作快些。

顏韶筠的吻落在了她的耳畔,這雙紫翡耳墜甚是襯她,再打一雙紫翡串子帶著腳腕或者腰上,定是極為好看的。

“二少奶奶,備用的衣裳是四少奶奶的,二少奶奶?”女使進來沒有瞧見人便擡高了聲音喚。

“你把衣裳放在那兒就行,我裙擺濕的厲害,正在拾掇。”嬌柔的聲音從裏間屏風後傳了出來,有綁束的垂簾遮掩,婢子並未瞧見什麽,只是那聲音細了些,落在耳中如黃鸝輕啼,叫人酥了半邊身子。

“是。”奴婢揉了揉耳朵,弓著腰退了出來,暗想這二少奶奶好好一個美人,二爺怎的就舍得這般對待,叫她來看,二爺真真兒是瞎了眼。

屏風後,孟禾鳶被嚇了一跳,身子抖了起來,連帶著顏韶筠額角青筋暴起,啞聲:“別抖,沒事。”

孟禾鳶倏然無聲落淚,她害怕,害怕事情敗露,她還沒有給父親和哥哥申冤,也恨自己身處這般境地卻無力反抗,她猶如螻蟻,被人捏著後頸,身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。

身上之人似是感知到了她的驚懼,大掌撫在了她的後背,輕輕的拍打著,臉頰貼著她的臉頰。

慢慢的,孟禾鳶安靜了下來。

待從屋內出來時,她下半身酸軟無力,仿佛行走在了棉花上,緩了幾時才往前廳去。

她落座後,身側顏韶桉轉頭蹙眉:“怎的去了這麽久。”

孟禾鳶扯了扯嘴角:“酒意熏的我頭暈,歇了會兒。”

顏韶桉便未做他想,只當她身子本來就不好,不勝酒意也是自然。

“別總是毛毛躁躁的,給人家添麻煩。”顏韶桉抓緊時間指責她兩句。

孟禾鳶勾起了笑意,她不知道此時自己眼角含春,媚意無限,翩然一笑,勾魂奪魄,對面五哥兒顏韶笙無意瞄見,看怔了眼。

“二爺真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,滿桌子菜也堵不上二爺的嘴,光顧著操心前妻之事。”她用只有二人的聲音淡淡說了句,咬字重重的提醒顏韶桉前妻二字。

顏韶桉氣得險些沒起身掀翻了桌子,瞧瞧,瞧瞧,反了天了。

簡直是婦人之恥,難怪孟府不要她,跟他父親一個德行,上梁不正,下梁歪。

“你莫忘了,雖已休妻,你的契籍孟府不要,便只得在顏府待著,你還是顏府之人,還是要依仗我而活著,東府的那些人不安好心,是不會真心待你。”

顏韶桉隱忍著警告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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